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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经营报 本报记者 李立 上海报道
被认为是最有希望诞生超级入口的场景之一，AI搜索眼下是大模型落地的宠儿。
过去一个月，AI搜索成为新产品上市最密集的赛道。日前阿里巴巴智能信息事业群旗下夸克升级“超级搜索框”，推出以AI搜索为中心的一站式AI服务；此前，知乎上线“知乎直答”，知乎创始人、董事长兼CEO周源（金麒麟分析师）称此举是AI搜索功能的正式产品化。钉钉升级7.6版本之际，亦开启邀请测试AI搜索产品，将AI搜索探向B端。
据《中国经营报》记者不完全统计，仅在国内，继去年8月昆仑万维推出国内第一款融入大语言模型的搜索引擎天工AI搜索，百度、腾讯、三六零公司等已经相继推出AI搜索相关产品；值得关注的是，英伟达CEO黄仁勋称“每天都在用”的美国AI搜索引擎Perplexity，最新估值已飙升至30亿美元。
“你会感觉到AI给你带来实实在在的帮助，我们看到机会。”钉钉CTO巴布此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认为，“一旦大家形成AI使用习惯，很快会延伸到方方面面。”用户习惯是否真的发生迁徙？谁会在这一轮风口大战中捷足先登？记者调查发现，虽然AI搜索赛道滚烫，但现实仍然很骨感。
从玩具到“生产工具”
究竟什么是AI搜索？按照猎豹移动董事长兼 CEO 傅盛的理解，“AI 搜索，是让用户省去了去点网页、选网页以及看网页的过程，让大模型、AI 去替你做这件事。”
在周源看来，“‘知乎直答’是一个全新的生产力工具，也应该成为发现世界的连接器。不过，在成为全新生产力工具这件事上，记者调查体验发现，不同的AI搜索给出的答案离“先进生产工具”仍有距离。
以最近推出的“知乎直答”、夸克“超级搜索框”为例，记者邀请美食达人普利以“上海有什么好吃的”为题，在知乎和夸克上寻找答案。
知乎罗列了上海知名的小吃，并且给出相应的店铺推荐，答案来源于22条知乎上的相关提问，同时知乎也会给出一些相关追问，比如“上海最好吃的生煎包是哪家”等；夸克给出了种类更多的小吃推荐，通过本地媒体链接，小红书、B站甚至包括知乎、高德等第三方给出了更多的图文、视频指引，但仍然缺乏准确清晰的推荐。
在美食达人普利看来，夸克做到了比知乎更多维度，但在帮助用户做选择上两者都不够有效率。用户可能仍然更习惯在小红书上被“种草”，在更垂直更细分的大众点评上寻找店铺信息和食用体验，最终作出决定。
据知乎介绍，“知乎直答”立足于知乎创作者的真实问答数据，能按照用户需求提供“简略”和“深入”两种答案生成结果；夸克方面则回应记者称，夸克AI搜索能更好理解和识别用户的真实搜索意图，聚合全网优质内容，让用户能更精准、直接、高效地得到由“AI回答”的图文、视频等内容。
“能回答、能创作、能总结的超级搜索框，是夸克对AI搜索的新定义。”阿里巴巴智能信息事业群总裁吴嘉认为。
在傅盛看来，AI搜索目前主要涉及两个技术问题：一是把网页收集回来，二是把网页内容传递给大模型让大模型进行总结。未来AI搜索产品，拼的就不是谁的技术特别牛，而是如何让搜索结果更忠于网页内容、更体系化整理的工程能力和产品设计能力。
不过，傅盛认为，对于AI搜索，用户日常将其从好玩变成作为生产力工具使用，这点非常重要。现实难点在于，尽管赛道很热，AI搜索变身先进生产工具仍有不短距离。记者调查发现，用户目前使用AI搜索的心态更多还在于尝试，将AI搜索当作辅助工具。“抱着好奇心看看AI的答案，在准确率和全面性上仍然抱有怀疑。”
“现在使用 AI 搜索的主要用户还是白领用户以及技术极客居多。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，AI 搜索也一定会逐渐被更多样的人群使用。”昆仑万维董事长兼 CEO 方汉在此前一场关于AI搜索的谈话中指出。
商业化挑战与想象力并存
用户在使用习惯上并没有出现明显迁徙，AI搜索何以成为业内热门赛道？
“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，AI搜索能够更好地理解用户的查询意图，提供更加精准、个性化的搜索结果。对于百度、腾讯、秘塔等公司来说，推出AI搜索产品是顺应技术发展趋势的必然选择，也是为了提升自身在搜索市场的竞争力。”在天使投资人郭涛看来，知乎、夸克等公司的加入表明，AI搜索领域的竞争将更加激烈。
郭涛认为，从传统搜索到AI搜索，用户的使用习惯可能会发生一定的变化和迁徙。传统搜索主要依赖于关键词匹配，用户需要输入准确的关键词才能获得相关搜索结果。AI搜索则更加注重语义理解和个性化推荐，用户可以通过更加自然的语言表达自己的需求，获得更加精准的搜索结果。用户可能会逐渐习惯于使用AI搜索，以获得更好的搜索体验。
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，在这轮AI搜索的争夺战中，背后都有互联网大厂的影子。“大模型厂商在发力AI搜索时，具有算力多、数据多、影响力大等一系列优势。”深度科技研究院院长张孝荣认为，大厂通常拥有强大的计算资源和算法能力，能够更快地开发出高性能的AI模型和产品；具有更广泛的应用场景和数据资源，可以更好地训练和优化模型，提高搜索结果的准确性和相关性，也具有更强的技术实力和市场影响力。
不过，业内也有观点认为，AI搜索可能会成为巨头的标配和基础设施，但在垂直细分方向仍有机会。微信、小红书等偏私域的入口都具有独家内容，夸克也在抓取全网内容的基础上提供个性化服务。
据夸克方面介绍，夸克AI搜索将AI搜索能力率先应用在高考信息服务中。不仅可以查大学查专业，还可以搜索更个性化的问题，例如“辽宁物化生605分可以报什么大学，以后想进互联网行业”。今年高考期间，夸克率先上线高考AI搜索，推动夸克高考志愿服务用户规模创下历年新高，其中，高考AI搜索用户使用量超过1亿次。
不过，AI制造的先进生产工具最终仍然需要接受商业化考验。AI 搜索的成本低于5美分就能盈利，方汉提出过他的测算方案。在方汉看来，最基础的AI搜索的商业模式，仍然是靠广告信息流。
傅盛则提出未来存在复合商业模式的可能。其举例称，秘塔搜索里就有深度分析的功能，未来这种功能可能只有会员才能享受。
一些更大胆的设想也在为AI搜索的商业化提供想象力。“AI搜索入口的逻辑，可能与之前互联网的业务逻辑完全不同。”猿编程品牌负责人韩笑则对记者表示，过往互联网发展，是基于群体化海量数据（维权）开展的业务，利用其网络效应来获取超额利润，开放是其发展和盈利的前提；但AI时代，底层的业务逻辑可能走向个体的“自闭环”，即AI服务于个人数据，对个人数据进行加工处理输出，再结合一定的公域数据，提供高度个人化的互联网服务。
“未来个人手机虽然连着互联网，但接受的一切服务，都是基于个人数据高度整合后所产生。每个人都拿着一台属于你个人的小型计算机。”在韩笑看来，未来AI搜索可能成为一个闭环入口。消费者不再去各分散的App暴露自己的数据和行踪，而是完全可以“躲”在属于自己的AI主机下，在自己的世界里满足自己的一切需求；与此相对应，数据和用户规模也不再是衡量互联网产品实力的最核心指标；整体的产品逻辑，由服务某个群体和圈层，真正转向服务好每一个个体。
基于从这样的底层逻辑变化，韩笑认为现在已出的AI搜索产品，可能都只是工业革命时代的四轮马车，和真正的汽车相比还相差十万八千里。